「既然你們註定不會有好結果,而你註定要將自己當成鼎爐,將自己的一切獻祭給他,那麼,就不要開始任何感情了。」
- honglouchun
- 2020 年 11 月 17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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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年輕人,總歸是要多多受點兒刺激的,所以,以後你也多多刺激他、打壓他,甚至表現出看不起他的樣子,這樣,他多半就會更努力的修鍊了。」
方守延略微沉吟,又道:「嗯,我看那於秋寒,倒是也不錯,你可以適當的和於秋寒接觸幾次,特別是當著他的面,這樣,這小子多半就會受到刺激,因而會拼搏一番了。當然,你和於秋寒接觸什麼的,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,只是做做樣子刺激刺激那小子。」
方守延的諸多說法,實際上,也正是方凌曦之前的考慮。
可隨著陳悟真的一系列的表現,方凌曦已經在開始調整她與陳悟真之間的關係,以及她對待陳悟真該有的方式。
卻不想,夜探陳悟真,卻被族長抓了個正著。
而且,她出來的時候,的確是因為那一首仙詞而感動、歡欣、喜悅,甚至於有些動情。
可好死不死的,這一幕竟是被族長看了個通透。
這真是……已經徹底無從解釋了。
「唉……族長所說,凌曦記住了。不過,其實具體事情是這樣的……」
方凌曦認真的聆聽完之後,才無奈的嘆了一聲,然後將陳悟真昨晚壓榨潛力修鍊導致早上起不來床、沉睡到中午的事情說出。
接著又談及了她自己領悟了詩詞入境,以及忽然睡不著,擔心陳悟真的情況才來探望陳悟真的心情,順便想求一曲仙詞……
這些解釋,娓娓道來,倒是也讓方守延一臉懵逼。
隨即,他一張老臉也憋得通紅,顯然是相信九成了。
特別是『人生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關風與月』與『神朝酒會,帝域風月』的仙詞,足以讓他這位歷經了歲暮的老人心有戚戚,感同身受,感慨萬千。
「這小子……真的懂天命之術?真的懂詩詞?」
方守延也有些唏噓,隨即又道:「走,我與你一起去看看他。」
方凌曦不由顯出了幾分自豪的神色來。
她見族長終於不再提讓她和陳悟真別造娃娃的事情,整個人也終於輕鬆了不少。
……
「凌曦好不容易要對我好……你這個老頭兒,專門來鬧眼子的啊?」
「凌曦的思想好不容易有了鬆動,得,你這麼一鬧,她又要將我打入冷宮啊!」
「老頭兒,你還想向我討要詩詞?!」
「趕緊去睡覺,然後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!」
陳悟真清醒過來,忍不住心中吐槽。
因為他布置了一層特殊的陣法,以防止道境法相影響進來的人受傷,所以,門口發生的一切,他卻無比清晰的看到、聽到了。
頓時,對於這方守延老頭兒,他心中也頗為不滿。
隨即,他背負雙手,仰頭望月,輕聲吟誦道:「葡萄美酒夜光杯,晶石美人一大堆;寬衣解帶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」
他這首詩吟誦完畢,下面剛剛出現的方守延和方凌曦,都不由一呆。
陳悟真又吟誦道:「仰天大笑出門去,一不小心扭到腰;萬水千山總是情,凌曦笑笑行不行?唉,想當年,金戈鐵馬;啊,看今朝,死纏爛打;問君能有幾多愁?恰似一壺翔酒後,無敵神槍小弟把淚流。」
「噗——」
方守延虎軀一震,直接噴了一口老血。
他伸出手,哆嗦不已的指著陳悟真:「陳家小子,你你你簡直是有辱文道!」
陳悟真有些驚訝,道:「這……族長所言極是,但,我驕傲了嗎?」 「驕……驕傲?你你你還驕傲?你怎麼不上天呢?」
方守延略顯蒼老的臉上,肌肉猛的抽搐了好幾下,那一條條的淺淺皺紋,都有點兒發顫。
他臉上的表情,在這一刻也極為的精彩。
他雙眼如星,熠熠閃光的盯著陳悟真,似乎想要動手。
「咳咳,族長,淡定,淡定,讀書人,文以載道,才以養德,要以德服人。」
陳悟真見方守延老臉能和黑炭有得一拼,還是有所收斂。
他也知道,他那詩詞,的確是太過於粗鄙了。
但,這其實也是形容一件事實好嗎?
金錢美人就一定粗鄙?
事業愛情就一定高尚?
不過是看不穿而已,就特么不能直接點兒?
喝了翔酒,難道不應該噓噓?形容一下怎麼了?
世人啊,真是虛偽!
陳悟真心中對於這老頭兒也有些鄙視。
「以德服人!好,那就以德服人。那陳家小子,你告訴我,你這大半夜不睡覺,就是這樣吟詩作賦?」
方守延說著,又帶著明顯懷疑的眼神看向方凌曦。
方凌曦此時也是哭笑不得——自己這夫君,又在作妖了。
「這樣的詩詞歌賦,怎麼就不好了?這難道不是返璞歸真,難道不是大道至簡?」
陳悟真卻顯得很是桀驁的反問——這種桀驁,表現出了他儒雅的氣質,以及高尚的情操,以及偉岸的胸懷。
方守延聞言,一個踉蹌,差點兒都站立不穩了。
「就這,還返璞歸真?」
方守延一字一句的詰問。
「嗯,族長沒有看透世情,並不懂萬象紅塵之心,所謂紅塵紛擾,四大皆空,莫過於是。所謂仁者見仁,智者見智,也不外於是。」
陳悟真裝作很清高的樣子。
方守延啞口無言,說了半天,再說下去,反而變成他沒文才了。
「你倒是有些急才,小智慧。」
方守延瞥了陳悟真一眼,身影一動,已經縱身跳躍而起,落在了二樓的閣樓上。
方凌曦蓮步輕移,虛空一縱,也飛了上來。
「夫君。」
她微微欠身,表現得十分的嫻雅。
這樣的舉動,讓陳悟真頗為驚訝。
他抬頭看了看天邊,自言自語道:「雙月也沒打西邊升起來,自東邊降落啊。」
方凌曦聞言,頓時又差點兒暴走,族長還在,她也不好表現,只能狠狠的白了陳悟真一眼——對你好,你還矯情了?哼哼,等著吧。
「陳家小子,老夫這大半夜的來找你,其實也是有些正事與你說。」
方守延也沒啰嗦,直接道。
「什麼正事,要大半夜說啊?難道是我與凌曦造娃娃的事情?」
陳悟真露出恍然的模樣來,然後有些『幽怨』的看了方凌曦一眼,那眼神兒似乎在說:凌曦啊,咱們之間這般親密的事兒,怎麼能隨便說給外人聽呢?」
方凌曦被陳悟真這樣會說話的眼神看得一臉發懵,隨即俏臉立刻紅了起來,如一片火焰在臉上燃燒。
方守延張了張嘴,竟是發現被噎住了,一個字都說不出來。
「族長,且聽我吟詩一首。」
陳悟真避開了方凌曦『兇狠』的警告目光,頓時文思如尿崩——哦,是文思如泉湧。
「落紅不是無情物,三百元晶能恢復。」
「化作春泥更護花,我這隻要兩百八。」
陳悟真吟詩完畢,還覺得心情格外暢快。
以道境法相的能力吟詩作賦,那吟出的,已經不是詩,而是意境,道境,栩栩如生的畫卷了。
詩中有畫,畫中有詩,也莫過於此。
只是這意境,就有點兒……
方守延身體哆嗦了一下,忍住再次想吐血的衝動,道:「陳家小子,你……你們當著老夫的面,如此打情罵俏,你們眼裡,還有法則嗎?還有修鍊嗎?還有我這個族長嗎?」
方凌曦如今文道入境,也已經能分辨出『落紅』,『春泥』是代表了什麼。
這不就是夫君那無恥之人來形容男女第一次『陰陽合道』之後的場景嗎?
還說什麼通過三百元晶石能恢復純潔之身?
太可惡了!
這一刻,方凌曦知道,哪怕她在族長面前解釋她是純潔的,恐怕已經沒法解釋了。
這下,反而將她與陳悟真『合道』的事情,坐實了。
「你們——你們真是……合道了還玩修復……真是讓老夫開了眼界!」
方守延感覺頭頂都在冒煙了——給氣的。
「族長,夫君他是故意誤導您的。」
方凌曦羞憤欲死,又很是無奈、無力的解釋道。
「誤導我,誤導我這個老頭子做什麼?無非就是掩飾你們之間的那點事兒罷了。罷了,你們想怎麼來就怎麼來,但要注意規避,別造出娃娃來,那就真的是完了!
另外,陳家小子,你現在是陳家唯一的傳承者了,你……該怎麼做,心裡就沒點數嗎?」
方守延深吸一口氣,壓下暴走的衝動。
「族長所言極是,在小子眼中,族長如神靈一般——卻不知,族長又如何看小子?」
陳悟真笑道。
方守延被恭維了一下,心中好想了不少,輕哼一聲,道:「嗯,在我眼中,你就是個投機取巧、花言巧語的痞子、無賴。」
「噗嗤——」
方凌曦笑了,顯然很是認同方守延的說法。
陳悟真點了點頭,俊逸的臉上帶著幾分深邃之色:「心如神靈,看世間萬物,皆為神靈;心如無賴,看萬域眾生,皆為無賴。這便是小子之前所言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』的意義所在。
『浩蕩離愁白日斜,吟鞭東指即天涯。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。』這四句詩詞,其中落紅,春泥,是何等偉大,崇高。
可在族長眼中,落紅就成了女子丟失清白之後的落紅,春泥就成了男子腎水流逝之後的春泥……
那是否,這句『吟鞭』的『鞭』,在族長看來,又是什麼『鞭』?」
「唉,族長,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族長。」
陳悟真意味深長,以一種純潔、清澈的眼神看著方守延。
「噗——」
方守延直接噴了一口老血,隨即老臉也是漲得通紅。
「這小子,能耐了!行,你們聊,你們合道,你們愛咋咋的,我走,我走還不行嗎?」
「以後,我方守延若是再管你們的事情……算了,我還想多活幾年,免得被活生生的氣死!」
方守延狠狠瞪了陳悟真一眼,那眼神不外乎再說:「小子,節制點兒,做好措施!若是讓凌曦丫頭懷上娃兒了,我要你好看!」
方守延氣呼呼的走了,而方凌曦,則徹底的風中凌亂了。 方凌曦氣呼呼的看著陳悟真,有種想發飆的衝動。
「夫君,你簡直是在胡鬧,現在,族長已經徹底誤會我們了!」
方凌曦呼吸都微微急促了幾分,但還是壓下了暴力的心思,想要以德服人。
「說得好像夫君表現得好,他就不會誤會一樣。心中有紅塵,看萬物皆有紅塵。族長老了,造不成娃娃了,所以總記掛著這事兒。唉,年少不知腎水貴,老來凝望紅顏空流淚。我們作為年輕人,要多多理解族長的不幸。」
陳悟真感慨連連,一番唏噓,說的他自己都有些感動了。
方凌曦輕哼一聲:「所以,你就是這樣理解族長的?」
陳悟真剛想說話,方凌曦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,柔聲道:「夫君,我們好好說會兒話吧。」
陳悟真微微獃滯,心中生出了一絲漣漪——方凌曦這是又有了一些蛻變?
「莫非是我領悟道境法相,所以她在『文以載道』方面,也有了相關的進步?」
陳悟真仔細打量了方凌曦一眼,隱約間,他發現,方凌曦的氣質,似乎又變得飄渺了許多,原本他通過《伏天古經》掌握的一縷『天樞奧義』,是隱約能看出方凌曦的命運變化趨勢的。
可此時,他卻什麼都看不到了。
這一幕,非常奇怪,但卻也瞬間讓陳悟真警覺了起來。
「今生,因為我的命運發生了變化,牽一髮而動全身,恐怕,未來的很多事情,都發生了改變……」
「恐怕,這一生凌曦的路,或許會順利很多,但相應的,卻也有更多的未知兇險蘊含。」
「凌曦的命運,已經發生了很明顯的改變,甚至於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