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黎初晨拍手的聲音,「哎呀,師兄,你這樣不對啊!好歹讓著人家一點嘛!」
- honglouchun
- 2020 年 12 月 29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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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音剛落,雲輓歌就感覺她坐著的蛇首也跟著點了點,一副贊同的樣子。
眼皮子抽了抽。
白鴻抬頭,看了眼半空中的雲輓歌,又看黎初晨。
然後背過一手,十分淡定地看面前靈氣四散幾乎氣竭的高束,「一隻手,你打我。」
「……」
雲輓歌簡直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。
而練武場上,高束也不知是被刺激瘋了,還是害怕得失去心智了。
竟然真的又跳了起來。
這回用的卻不是武靈,而是雙手往前一推,竟將腳底的大理石給掀了起來。
那大理石如同捲簾般,猝然翻滾,夾雜千鈞滾滾之勢,狠狠地朝白鴻砸去!
雲輓歌暗自點頭,不愧是武王階,連受重創還能爆發出如此攻勢。
奇妙的是,她竟然一點也不擔心。
黎初晨更是已經無聊地托著下巴左顧右盼,然後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,極壞地笑了起來。
故意大叫一聲,「大哥,小心呀!哎呀,我的大哥啊……」
那聲兒跟哭喪似的。
聽得白鴻手一抖,一個力道沒控制住。
那當頭砸下的千鈞石塊,竟然被他伸手一彈,直接給扔了回去。
「砰!」
高束被砸在了石頭底下。
只能看到那微微抽搐的手腳。
「大膽豎子!竟然敢殘害同堂師兄,找死!」
一道厲喝夾雜風雷之勢,由遠及近。
眼看一道冰刃從天而降,直直就朝白鴻劈殺而來。
哭喪的黎初晨也不叫了,冷笑一聲,張開雙臂,以大鵬展翅之態,縱身朝那冰刃撲去。
身後吸血毯也張開滿嘴匕首般的尖牙,緊隨其後。
一主一靈,幾乎同時追上那冰刃。
黎初晨嘴上還掛著笑,抬手的雙手,猛地爆出雙蓮火焰。
朝那急速降落的冰刃重重一拍!
「咔嚓!」
冰刃陡然裂開一道,然而殺勢卻絲毫不減,依舊如落雷之力朝白鴻直直刺去!
後頭,吸血毯一口咬住冰刃之柄,在半空中,陡然將血色骨翅張開到極致。
往後一拉!
明明是虛浮半空。
但是眾人卻聽到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地面般的聲音!
好些人靈力不夠,登時血氣翻湧,趕緊去捂耳朵。
雲輓歌蹙眉,往下看去。
就見那聲勢浩大的冰刃,竟然被吸血毯生生給拽地去勢緩慢了數倍!
而那雙骨翅,居然在半空中,與空氣摩擦出清晰的點點火星!
黎初晨獰笑著舔了舔一側尖牙,將燃著的雙手再次按在了冰刃上。
「嘶啦!」
空氣中,有水汽絲絲。
冰刃泛著藍光的劍尖一點點變小,卻依舊朝著白鴻一點點靠近。
白鴻負著手,站在原地,竟分毫未動,無懼抬頭,注視著那柄越來越近的冰劍。
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。
直到,那原本如驚雷落鴻般降落的冰刃,生生在白鴻三寸之外的眼前,化作一縷水霧,如煙散去。
黎初晨雙手一甩,火蓮熄滅。
陰笑著一個鷓鴣翻身,靈巧地落在白鴻身邊。
諷刺地朝頭頂看了一眼。
練武場邊的看台上有人長舒一口氣,緊張得幾乎腿軟。
那千鈞一髮的危機,竟如此輕鬆化解,這自然門的兩個弟子實力到底有多深?
吸血毯落到地上,震了震骨翅,張著滿嘴的尖牙,朝半空,厲吼了一聲。
音破半空,直直朝某個方向刺去!
「孽畜!休得放肆!」
一身水色玄衫的落水門門主李連清,腳踩一隻巨大的銀色龍魚,陡然自雲端上層憑空而現,一掌揮開那刺耳音波,霍地朝吸血毯擲下數十柄水色凝氣長劍!
黎初晨冷笑,與白鴻一起,四掌朝上一抬。
與此同時,馱著雲輓歌的巨蟒猛然朝上,如游龍出海,翻騰雲海,帶起一片滾滾波濤!
「轟隆!」
數十柄長劍被一股無形的氣流瞬息攔截在了半空。
李連清面露殺意,手上運功十足,猛地往下一沉。
那十柄水劍再次往下!
白鴻與黎初晨齊齊往後蹬了一步。
身旁吸血毯,猛地振翅,嘶鳴著,撲了出去!
「吼——!」
半空之上,馱著雲輓歌的巨蟒,同時張開血盆大口,驟然往下!
李連清登時便是四面受伏!
「不知天高地厚!」
他暴喝一聲,腳下用力一踩。
銀色龍魚梭然化作一道銀光,朝雲輓歌徑直撲來!
「三妹!」
白鴻與黎初晨同時驚呼。
四手同收,拔地而起,朝雲輓歌迅猛追去!
半空中那數十道水劍也梭然落下,兇狠地刺向兩人。
雲輓歌心下一沉。
但不容她來得及去救那兩位師兄,銀色龍魚已到近前。
張口,便朝她吐出一注冰魄寒泉。
巨蟒受那寒氣一侵,去勢竟一下僵滯,狂躁地甩了甩尾巴,嘶叫而起。
同時。
吸血毯已撲到李連清近前,張嘴便朝他頭頂咬去!
就在此時。
虛無飄渺的高處,忽然傳來一聲幽幽涼涼的淺笑。
練武場上,電光火石危在旦夕之間里。
所有的兇險情形,彷彿都在這一瞬,化作了靜止的畫頁。
雲輓歌面前的龍魚,吐出的含魄凝結成冰,驟然停在了她面前的一拳之外。
吸血毯的尖齒巨大張開,僵固在李連清的頭頂之上。
數十柄水劍,森森殺意,對著朝上拔起的白鴻黎初晨,兩相對峙。
練武場邊,無數人緊張懼怕興奮膽顫的情緒,全都凝在了臉上。
時空,靜止。 一人,紫袍廣袖,烏髮翻飛,卷著似魔似仙的妖氣兒,從半空徐徐落下。
他眉眼幽艷,他唇紅如血,他紫眸惑人,他魅欲靡麗。
紫袍長尾在他身後盛開一朵迤邐而璀璨的花。
波浪而漣漪地一層層盪開。
他停在了雲輓歌的身側。
幽幽一笑,抬手,輕彈指尖。
「咔嚓。」
銀魚的寒魄碎裂,數十柄的森冽水劍化為齏粉。
凝固的空氣與時間,一瞬恢復了緩緩的遊走。
「噗!」
李連清一口血噴出,踉蹌著從半空跌落。
銀色龍魚倏然回身,將他接住。
吸血毯扇了扇巨形的骨翅,不甘心地飛回到黎初晨身邊。
巨蟒也落了下去,盤在白鴻身後。
兩人抬頭。
看到雲輓歌,被那紫袍人拉著手,圈在了懷裡。
「李連清。」
紫袍人幽笑,卻聲威浩大,無形的壓力自半空落下,令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窒息而驚駭的力量。
然而,那人的音調卻還是涼薄淺笑的,「狗膽兒挺肥啊?什麼人都敢動?」
話中有話,說者有意,聽者有心。
知道幾個內里經脈的,似乎都明白鳳離天這暗示的意思。
紛紛看向被這高高在上無可企及的魔仙兒摟在懷裡的雲輓歌。
趴在龍魚背後的李連清被那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聞言,卻還是渾身劇烈一抖,掙扎著爬起來,聲音發顫,「國師誤會,我,我只是……」
「你只是什麼?」
這笑音里夾雜絲絲森寒殺意,「你只是活膩了?」
盛威之下,李連清一下子就跪在了龍魚的背上,那龍魚也似是受了波及,裂聲而叫。
「聒噪。」
鳳離天眸色幽冷,勾著唇角揮了揮手,「滾下去。」
剛剛還強行壓制自然門三徒的李連清和那巨大銀色龍魚。
唰地一下,砸向練武場。
黎初晨趕緊拉著白鴻朝後一躲。
「砰!」